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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军霞慎谈教练性侵:以后不能说永不能说的秘密

2015年07月11日 14:09:00 来源:华商报 字号:       转发 打印

  “我以后也不能说,永远不能说”

  2012年临近年终,国际田联100年庆典在西班牙巴塞罗那举行。王军霞入选了名人堂,中国贵阳市获得了国际田联世界越野锦标赛的举办权,国家体育总局、中国田径协会领导获得了突出贡献奖。那天午宴,田管中心的一位领导对王军霞说:我们田径人永远记住你,你是我们中国的骄傲,1996年奥运会,你救了我们,你救了中国田径事业,我谢谢你。

  黄天文回忆,王军霞听闻此话,当场大哭。

  这位领导嘱咐黄天文,“要好好照顾她,她太苦了。”黄天文记得这位领导说:“她的很多事情,我现在不能说,以后可以说。”但领导停顿了一下,又说:“我以后不能说,我永远不能说。”

  1993年,王军霞破世界纪录、拿欧文斯奖,获得当年世界最佳女运动员的爱尔兰水晶奖杯--同时获奖的男运动员是美国篮球巨星迈克尔·乔丹。被最高级别领导接见,受全国崇拜,在各级体育组织发起学习马家军的浪潮中,王军霞等人的社会声誉达到顶点。但回忆起来,王军霞却说:“跟马指导生活3年的那个时间,一直都很压抑,好像那个冠军是别人的,不存在在我身上一样,只有后来离开马指导以后,我参加的那些比赛,包括我1996年拿的那个奥运会冠军,那是自己真正体会到那种拿冠军的快乐。其他那个没有感觉。”

  1996年拿冠军的过程是惊心动魄的。离开马家军后,人事档案在大连体院的教练毛德镇接手了王军霞、刘东等几位原马家军成员。当时没人敢接这些女将,毛的家里人也坚决反对,但省里领导派了辆车,直接把毛接走赴任了。“这个咱没有别的话说的,举手(入党宣誓)的时候就说服从党的分配。这东西你得兑现,不兑现不行啊。”

  毛德镇到运动员宿舍开始做工作。迎接他的是挂起的十一二双鞋,寓意“挂靴”--她们都不想干了。老毛挨个做工作,想打开她们心里的结。

  “当时王军霞,(我感觉)她自己的神经系统不是太好,看人眼睛都不眨巴,你问她、叫她,她都不知道。她那个思想就特别集中。从我的感觉上说,对她们就不能从深层上去追问和了解。……就像受到刺激比较深一些,想问题特别专注。”2007年在大连的家中,毛德镇对我说。他两年后去世了,死于肺癌。

  为了解决王军霞的问题,毛德镇做了很多工作。第一步,入党。“我是党员,做我助手的学生也是党员,我请示省政府说我第一步要培养她入党,因为王军霞的年龄小,她的路还长着,她将来要在中国工作,我说你最起码要解决政治上的问题。”毛德镇觉得政治觉悟提升了,可以使她的思想“不至于滑下去”。

  1993年王军霞在斯图加特世锦赛大放异彩,当时她的哥哥已经因为车祸去世,家里、队里为了她专心备战,一直瞒着。直到七运会结束后,一次参加活动,在飞机上,教练告诉了她实情。她没有说话。回宿舍后边写日记边哭,任谁劝也劝不住。写完日记,收起本子,就没再为此事哭过。但她拒绝去给哥哥上坟,变相表达对哥哥离去一事的不接受。

  抓成绩、重营养膳食,毛德镇对王军霞循序渐进。生活上毛柔声和气,训练上则异常严格。有次训练课,毛让王跑两个5000米,第一个穿胶鞋,要跑进15分30秒,第二个穿钉子鞋,要跑进15分20秒,中间休息30分钟。跑第一组时,在王军霞身上拴12个直径接近300MM的气球,增加阻力,每跑一圈,捏碎一个。跑到第八圈时,王军霞“眼泪直冒”,毛以为她鞋不合脚,再怎么询问,王军霞“不放声”,“眼泪啪啪掉”。

  承受着巨大压力来到亚特兰大的王军霞,作为唯一一个兼项的中长跑运动员,在发烧、拉肚子的情况下,靠强大的心理素质拿下了5000米冠军、10000米亚军。在向来重视奥运会的中国,她的政治地位达到巅峰。

  “从亚特兰大回国后,有一天毛指导跟我说,他要回家了,再不回队里,因为有人告诉他退休手续都办好了,限他三天之内从田径队离开,跟他说爱上哪去上哪去。我后来把所有的恩怨都放下了,但毛指导是被气死的。”王军霞在2012年接受某体育专业报纸采访时说。

  她自己也找不到位置了。她的助理教练和其他队员等也都被迫离队,没人管她了。她的伙食由冠军灶降至分餐,跟其他一般队员一起在食堂排队。她羞于排队,便等人都吃完了才去打些冷食。边吃边哭,旁人也会议论她不恰当的出现。她去国家体委反映情况,有人来给她做工作,“马指导那里是一个梯队”,“口号就是备战悉尼、雅典和08奥运会”,“是保一个王军霞还是保一个队,答案一目了然。我理解他们的选择,所以选择放弃。”

  当我表达对她的职业生涯“无疾而终”的惋惜时,她沉默了两秒钟,说:“这个世界上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东西是那么完美的,(不是)什么事情都是那么公平的。所以我们给予大家的尽可能是些美好的东西,给大家一个美好的印象,遐想的空间,对这个民族也是件好事。”

  在回答这是不是民族的损失时,她说:“这个地球离了谁都能转,这个地球上可以没有任何人。王军霞只是王军霞而已。只是大家在这个时间段里认识了王军霞而已。王军霞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她只是因为选择了一个她适合的职业。”

  虽然迄今为止只有王军霞单方面的说法,但她的话却得到了普遍的相信与认同。因为这与外界对马俊仁的固有印象一脉相承。无论是队员的自述,还是赵瑜的报告文学《马家军调查》,抑或在1994年的“马家军兵变”的各路报道中,马俊仁都被描绘成一个暴君,“马家军”是他以个人威权统治起来的“小国家”:他随意打骂队员,发现队员私藏的杂志书籍便先撕后烧,用锤子砸烂随身听和磁带,不许与外界随意通信,不许与媒体或领导接触,不许与男性接触,更不能恋爱……一桩广为人知的往事是,刘东在七运会上以例假为由不愿参赛,被马俊仁迅速反驳,“我说你别唬我,你的例假半个月前我就给你调过去了,没这能耐我就不当你的教练了!”

  身处其中的人,都自觉或不自觉地签署了一份不成文的契约,以身体的健康和个人的自由为代价,换取在跑道上提升个人命运的机会(对此王军霞至今仍然感谢马俊仁,但她强调,“感谢不代表就认同他的做法”。)而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她们都将面临更艰难的考验,那就是如何离开马俊仁。随着“马家军”的队员们年龄的增长、荣誉的累加,尤其是对高强度训练的不堪承受,她们对于个人尊严与自由的需求已经超出了马俊仁可以给予的极限,逃离是必然的选择。而对于习惯将他人命运和尊严掌控于股掌之间的人,这无疑是比拿不到冠军更大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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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梁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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