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介石(资料图)
蒋介石强笑道:“立人同志,我要代表党国感谢你呀!你让我回到了黄埔军校,重新看到了一支英气勃勃的北伐军!我没有想到,国军在大陆一败涂地,损兵折将几百万的时候,你竟然不声不响地为我在台湾训练出了这样一支精锐的部队!”
凤山行辕,蒋介石双手拄着拐杖,眼睛落到收音机上面。收音机里传出铿锵有力的声音:“我们绝对不能容忍国民党反动派把台湾作为最后挣扎的根据地。中国人民解放斗争的任务,就是解放全中国,直到解放台湾、海南岛和属于中国的最后一寸土地为止!”
蒋经国紧张地注视着父亲的背影。
蒋介石上前“咔哒”关掉收音机,蓦地回头问道:“经国,你是指——”
蒋经国上前一步说:“我说的是我们内部。”
蒋介石继续背着手在屋里踱了两个圈才说:“大陆的情形就不用提了,台湾,除了陈诚和孙立人具备这个实力,我想其他人即便是有贼心,也无贼胆吧?”
蒋经国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美国方面,我们退守到台湾,好像把军队开到了美国的土地上一样,让他们一直不开心,甚至说台湾还不能肯定已经属于中国!”
蒋介石叹了口气道:“杜鲁门这个脾气倔犟的密苏里老农,还在嫉恨两党竞选时,我以金钱支援他的对手杜威,现在他这么做,不过是在泄私愤罢了。不过此人也实在可恶之极,他除了对我个人进行恶毒攻击外,还想来个釜底抽薪,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美国一再公然表示不欢迎国府迁台湾,竭力宣传台湾目前不是中国正式领土,竟说是暂时给我们统治罢了。又夸张地散布说大多数台湾人都不愿接受中国政府——包括本党和共产党在内的统治的谣言,想以此造成台湾的特殊局面。美国人这种手法,也未免太令我们寒心了。”
蒋介石走到沙发前坐下,对儿子说:“美国政客的言而无信,背信弃义,我早就有所领教了。可是,如果现在同他们闹翻脸,那是非常愚蠢的,完全听他们的呢?又实在不成体统。譬如台湾省主席的问题,华府就通过郑介民,明白向我表示,希望我尽快撤掉陈诚。今年2月间麦克阿瑟派专机到凤山接孙立人去东京谈台湾局势,事前事后根本不通知陈诚一个字,就把陈诚气得要死。”
蒋经国也在旁边坐下了。
“如果要控制一个政府,最重要的就是钱与剑。作为台湾省主席,陈诚手里捏着中华民国眼下唯一还在正常运作的银行——台湾银行。如今撤到台湾的军队,又大都是陈诚的老部下,直接拱卫着中枢,孙立人虽然手握三个军的所谓凤山新军,却又大都分布在台湾南部各地。
“我已经放出风去,准备免去陈诚台湾省主席的职务,给他戴上‘行政院’院长的帽子,既给了美国人面子,又夺了陈诚的钱袋子。在重庆时,我打电话向陈诚要300万,他竟然以种种理由拒绝了。我撤到台湾之前,专门给他打电报向他征求意见,直到24个小时后,他才复电欢迎我到台湾,我停驻马公岛时,他又迟迟不来见我,我想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的内心大概是很纠结的吧?
“陈诚当然不是傻子,他已经在多个场合表示,他是非常不愿意去做没有实权的‘行政院’院长的。为了争取美援,我认为做出一些妥协是明智之举。”
“父亲的意思,谁是陈诚的继任者呢?”
“拿资历来说,够得上做台湾省主席的党国大员起码在一两打以上,但拿微妙的关系来说,这事情极不简单,不能轻易派人。你看吴国桢怎么样?”
蒋经国一怔,苦涩地笑了笑,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吴国桢……啊啊,这个人在抗战时期,胜利前后,同美国人的关系弄得很好,汉口市长和重庆市长任内更甚,做上海市长时,表现得更是有声有色。”
“你不用支支吾吾,言不由衷,我知道你在上海打老虎时和吴国桢有过过节。我告诉你吧,美国人通过郑介民访美时明确向我表示,要我尽快撤掉陈诚,让吴国桢接任。美国人甚至还允诺,只要我让吴国桢接替陈诚担任台湾省主席,他们可以很快恢复对台湾的经济援助。”
蒋经国气愤不已:“美国人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在他们眼里,我们丢掉了大陆,就好像已经丧失了作为一个主权国家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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