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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广】许川:台湾人的族群认同及其异化逻辑

2019-05-08 14:37:00
来源:中国台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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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广网5月6日发表东南大学台湾经济研究所特约研究员许川的评论文章说,1945年,蒋介石撤退到台湾,随之而来的是大量移民涌进岛内,给原本较为单一的社会结构带来新的变化,即后来所熟知的族群对立或融合问题。客观地说,任何社会都难逃族群问题,只是族群问题在政治变迁中扮演何种作用,则需要视不同时空和情境而定。在一些地方,因族群问题最后导致了国家分裂,而在另一些地方,因族群问题政治共同体变成了更加多元文化的国度。

  众所周知,台湾社会生活着四大族群,分别是客家人、本省人、外省人以及原住民。从这里的划分标准便可知晓,台湾的族群问题,不是狭义上所指涉的“民族”问题,而是由不同的原乡或地理所构成的具有比较独特表征的群体之间的共存问题。

  按理说,台湾的所有族群皆是中华民族脉络下的分支,本身并不存在不可兼容的材质,因为他们同根同源、五缘相连,不像西方社会那样有着种族、教派等水火不容的根本性矛盾。然而,事实的情况是在民主化转型时期,台湾的族群对立相较于其他分裂社会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就不得不探讨族群意识的构成要项,以及它们之间何以势不两立,又是何以相互敌视。

  族群意识“为人我之别的感情因素提供价值基础,并在与别人接触的过程中形成相当程度的冷酷与暴力”,其导生于族群之间的差异乃至区隔,是由其群体记忆和群体文化等所形塑出来的社会认知特别是政治认知。美国著名政治学家派伊就曾指出:“族群意识可以建立一个国家,也可以撕裂一个国家。”某种程度上,族群意识的异质性是社会对立甚至撕裂的根源。

  族群意识的核心是“一个族群如何看待自己,以及如何被别人看待”,其在本质上所涉及的是一个人及其他所属族群的归属感与自尊心的问题。每个族群都希望得到平等对待,但是每个族群在政治生活中都被不平等左右。族群之间的平等关系受制于它从社会和他者那里得到了什么,以及由此心生的不满。

  不平等与差异相伴相生。差异是界分族群的地平线,“人类因彼此的差异而分人我,各自紧紧抓住或依附着族群的特征”。差异对于政治权力的主客体而言,并非全然是消极的,有时候它反而成为弱势群体塑造族群意识可资利用的资源。用来强化差异其实也是用来强化族群认同和族群身份的工具往往是一些自然属性或非人为特征,比如地域、语言、名字、历史与起源。

  地域就是以出生地来区分群己,认为只有出生在台湾的人才是“我们”的同胞,才配得到“同胞之爱”。以地域为核心的圈子一经形塑,那么在圈子内就会亲者更亲,而只要走出圈子,似乎就会遭到圈子外他者的威胁,于是圈子内的人都愿意继续卷缩在圈内。受圈内移情的灌输,族群意识便会膨胀,因为圈子越大,族群意识就会越强。

  赫尔德认为,语言唤醒了族群个别的存在意识,并使这种意识得以持续,同时借此把自己与其他的群体区隔开来。台湾政治人物为拉近与本省人的距离,以凸显自己的本省情感,始终对闽南语以及闽南文化念兹在兹。不仅在私下自学闽南语,也在公共场合卖力讲闽南语,推动闽南语的普及化。不夸张的说,闽南语已然成为判别族群亲疏远近的标尺。

  1998年,台湾当局拟借“通用拼音”来取代行之有年的汉语拼音。陈水扁上台后,为配合他的“文教台独”和“本土化运动”,也大肆操弄语言议题,要求各小学开设“乡土语言”课程,规定学生必须在闽南语、客家话或原住民方言中选修一种。2003年,民进党当局抛出“语言平等法”草案。以上种种的意图就是要撤废汉语的独尊地位,从语言上炮制身份差异。

  在名字方面,“台独”势力也不停脚步,大力推行“正名运动”。“正名”就是要把非我族类的标识一概清除。“在所有认同的符号当中,名字的确是最简单、最实在也是最明显的。”名字是族群的象征,是对族群文化的传承和对族群身份的张扬。对自闭于我群当中的人们来说,名字是族群意识投射到社会层面的具象化载体,是族群受到尊重的直接呈现,故而只有将那些刺眼的名字剔除,才能祛除现实世界对其的排斥或否定,也才能抚慰内心世界的不安与焦虑。

  而本省人的历史观更是大行其道,外省二代或三代很快就抛弃了他们理应承袭的历史情结,即对自己从哪里来的轨迹的遗忘。“人们对自己过去的了解,通常都只及于一两代”,因而祖先的或更为久远的历史对年轻人来说都太过陌生,他们在乎的是生于斯长于斯的这块土地及其与自身所产生的互动。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台湾的族群对立越到后来就越趋褪色的根由所在。

  由上可知,本省人和外省人的差异最为明显,因为他们之间不仅仅只有差异,而且还有因差异而导致的紊乱。本省人认为他们是台湾土地的主人,也应该是政治权力的主人,可外省人似乎取代了他们的位置,使得他们的身份与地位出现了错位,错位一旦产生,为“复位”而引发的对立或者冲突就难以避免。

  挣脱这种错位的枷锁,是因为他们感受到了不安全,这种不安全可能是现实生活的真切感受,也可能是集体意识的狭隘想象。但不论是出自哪种动因,都会驱使少数族群走向一个极端,寻找所谓的“姆庇之家”,建构一个只属于我群的政治共同体,亦即国家。因为他们偏斜的认为,他们只有在“姆庇之家”里面才是安全的,也才是平等的。

  但问题是,所谓被威胁的本省人,在如今的政治变迁中已转换角色,成为了威胁者。主客易位,依照这样的逻辑,他们已经翻身,就应该有所消停。可消停不是“台独”势力炒作族群议题的最终目标,折腾才是,不然他们就会丧失制造“台独”的必要性和紧迫感。

  同时,台湾社会的族群意识和族群认同是动态的,体现在外省人与本省人之间的族群纷争不再那么纵深,以及台湾人认同逐渐取代族群认同。而今的族群对立,已从台湾内部转移到两岸之间,他们不再突出本省人的自然属性,而是强调台湾人的历史叙事。生产和维持台湾意识是构设“姆庇之家”的建材,因为“族群意识不仅区别人我,而且切割人我”。

  “台独”势力对族群分立意识的转嫁和措置,使得原本就较为僵化的两岸关系变得更加不堪一击,但这正是他们所期望的,“族群的自我认知、评价和取向跟外在的认知、评价和取向出现落差,受到族群认同这种软材料的撩拨、塑造与滋养,冲突便更火上加油。”一味地重申与彰显两岸之间的差异和隔阂,甚至扭曲和丑化事实,都是他们挑拨、激化矛盾,催生“想象的共同体”的养分。

  必须要指出的是,“台独”势力对族群认同的刻意离间,不但无法让昭然若揭的政治阴谋得逞,而且也会将自己葬送于这场无端生事的族群对立之中。因为从根本上讲,族群差异及其矛盾的生存空间仅涉及权力场域,而非主权范畴。更何况,主权的完整性是权力的多元化存在的前提。

  回归到本质,族群差异是否必然带来对抗甚或分裂?纵观世界,由族群问题带来的对抗实属难免,但在某种意义上,对抗的过程其实也是磨合的过程。而分离只不过是族群关系脱序的一个残片,既没有原型,也属于次品,是族群意识异化的产物。(本文作者许川,系东南大学台湾经济研究所特约研究员)

[责任编辑:李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