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泉：陈水扁的“变”与“不变”

  
　　陈水扁先生上台已经半年多了，不仅内政不彰，乱象丛生，在两岸关系上更是进退失据，无所作为。以下仅就后者发表一点浅见。 
    
　　一、两岸关系上面临的“困局”

　　陈水扁先生在两岸关系上的基本特点是，统不甘心，独无出路，表现了十足的模糊性、摇摆性和混乱性。

　　模糊性，表现在言词上似统非统、似独非独、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例如在“一个中国”的表态上，即既不承认，又不否定，模棱两可。所谓以“未来一个中国”为“议题”，即一例也。

　　摇摆性，表现在行动上左顾右盼，忽此忽彼，朝谈夕变，言不由衷。例如，在“5·20”上台时说“没有废除国统纲领和国统会的问题”，而前一段时间又通过其亲信说：“国统会非不可挑战的图腾与符号”，“国统纲领确有必要修改”。

　　混乱性，表现在政策上不统一，每人一把号，各吹各的调，杂音四起，莫衷一是。例如，6月27日，陈表示可以接受“一个中国，各自表述”的说法，蔡英文迅即发表讲话予以否认，其他党政要员也各有说法。

　　虽然如此，但不时也流露出一些表明真意的恶意挑衅性语言，如说什么“统一不是唯一选项”，“台湾已是主权独立国家”。甚至大搞军购，大搞军事演习，扬言要“决战境外”。危矣哉!

　　请看台港两地媒体的反映。台《中国时报》8月28日刊登的一篇署名文章说：“台湾变天后的两岸关系，初步可用16字概括：暂停营业，整修内部，错不在我，蓄势待发。”香港《明报》9月6日刊登的一篇署名文章批评说：台湾近几个月来的种种做法，“不仅使陈水扁过去在两岸关系上营造的种种善意气氛消失殆尽；也让北京逐渐认定陈水扁的一切所谓善意调整，只不过是一场战术的缓兵之计，战略上其拒统寻独的立场毫无改变。”

　　二、“变”的条件与可能性

　　这里所说的“变”，当然是指向好的方向，即向有利于祖国统一的方向变，这样的“变”是“质变”。陈本来就是“台独”，设若只在原有圈子范围内变，变来变去，变好变坏，都是“量变”，不是笔者所指的变。

　　陈水扁有没有向好的方向变的条件？其有利条件有四：

　　一、穷苦出身，是台湾的佃农和土改翻身户，草根阶级，“根红苗正”，应是天然的社会主义同情者或同盟军。

　　二、非国民党，土生土长，年纪不过50岁，没有国共两党长期恩恩怨怨的历史包袱。

　　三、无李登辉那样复杂的国际背景，既未留学美国，又未留学日本，没有拿过“洋硕士”和“洋博士”学位，只是岛内“政大”一般的法律学士。

　　四、非名门之后或世宦之家，是靠个人的“拚斗”发迹的，学业出众，真所谓“白屋出公卿”。

　　这些，都是陈先生可“变”的有利因素。其本人有无“变”的可能性？一般人都认为，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变与不变，不是全凭个人因素决定的，而是要看岛外的大环境和岛内的小环境。在当年两岸隔绝的历史条件下，岛内一些搞民主运动的人士，既反对国民党的专制统治，又不可能投靠毫不了解的共产党，打起“台独”旗号起事，乃形势使然，可以理解。如今，中国的情况早已天翻地覆，物换星移，情况大变，岛内有识之士重新权衡大势和改变自己的政治方向，不仅完全应该，也是可能的。

　　年来，鉴于台湾岛内外形势的变化，陈先生的政治主张至少已经有过三次变化：

　　3月18日前，高喊：“台湾独立万岁!”

　　5月20日，高喊：“台湾人民万岁!”

　　6月下旬，高喊：“三民主义万岁!”

　　应该肯定，这些口号都有“质”的变化，不管陈先生承不承认，说与不说，他自己毕竟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难道就没有可能再喊：“中国人民万岁!中国统一万岁!”？

　　我看，有可能，也完全应该。

　　三、“变”也不是那么简单

　　虽然，我们说陈先生有变好的条件，有可能，也完全应该。但证诸事实，其“变”也不是那么简单，阻碍其变的因素仍多。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陈本人的“台独”思想已根深蒂固。从过去到现在，在他许多讲话和文章中，都强调要“坚持台湾主权独立与国家尊严”。1999年11月15日关于“中国政策白皮书”演说中，更特别强调说：“‘台湾是一个主权独立国家’，是我们与中国来往的根本原则，这是绝不能动摇的。”

　　（二）民进党内的基本教义派或一批死硬的分裂主义者，是不会允许陈向好的方向变化的。正是这些人，其中有些还是陈的“铁哥们”，在“3·18大选”中支持了陈，为陈的当选立下“汗马功劳”，陈不愿意也不敢背离他们。陈在“5·20”就职演说以及其他许多场合的讲话，都向这些人直接间接、或明或暗地表示了自己对他们的“忠心”。 
　　
　　（三）李登辉“两国论”的阴魂不散，会死死地缠着陈。陈主政后的重要“基干”队伍，如蔡英文、田弘茂等都是李登辉留下来的可信力量，所执行的基本上是“没有李登辉的李登辉路线”。陈与李还曾多次秘密会见，台上台下，呼吸相通，心心相印，这几乎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四）陈的后台大老板美国和日本，是会紧紧抓住陈不放的。美国原来对陈并不怎么放心，但由于陈出于政治上的需要而不得不投怀送抱，美国这才逐渐感到放心而给予支持。日本本来就是支持陈的，由于其“恩师”李登辉感情上更厚爱日本，对陈的亲日也不无影响。

    （五）由于台湾岛内当前大多数的民众心态，都是主张不统不独、维持现状者，这也牵制着目前的陈水扁既不敢更公开露骨地搞“台独”，也很难向有利于祖国统一的方向迈步。

　　四、向陈水扁先生进一言

　　我们设身处地为陈先生设想，他现在的处境是很困难的。统难独更难，欲图以极少数人的局部利益取代全体13 亿中国人民的长远利益和整体利益，是永远不可能做到的。这里仅提出一些不成熟想法供参考：

　　（一）关于台湾前途。如前所说，“台独”问题是一定历史条件下的必然产物，而如今势转情移，无论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利于“台独”的发展，搞“台独”是不会有前途的。目前民进党的“台独”路线存在诸多盲点，例如，对造成台湾“悲情历史”的根源，祖国大陆与台湾的血肉联系，外国侵略势力与“台独”势力的关系，岛内民众的“出头天”与祖国统一的一致性，有关台湾问题的国内法和国际法，等等，都缺乏基本的了解和常识。如果不认真和彻底地加以理清，一味盲目行动，其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二）关于两岸关系。无论“台独”在什么历史背景下提出，而如今却已成了整个中国振兴和发展这个“大主流”中的“小逆流”。台湾《联合报》9月25日刊登的一篇署名文章指出，陈水扁先生现在“下的棋只是李登辉留下的残局”，但愿不要“将台湾带到李登辉未走完的死胡同去。”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新台湾当局必须在台湾未来和两岸关系上有明确的“定位”，排除“台独党纲”，承认海峡两岸“同属一个中国”，让全体中国人放心，如此才有可能使两岸打开政治僵局，出现陈先生所曾说过的“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局面。

　　（三）台与美日关系。现在的问题是，新台湾当局究竟应把台湾的未来寄托在外国势力的保护，走分裂祖国的道路；还是寄托在两岸中国人的和解、团结与合作，共同走振兴祖国和中华民族的道路。如果是前者，一批外国干涉势力以及作为它们在台湾的代理人——一群死硬的分裂主义者，必将被淹没在全世界中华民族爱国主义的怒潮之中；如果是后者，那么一切为祖国的统一和团结作出贡献的人，都将彪炳史册，永远成为后人敬仰的历史功臣。

　　（四）所谓“民意”和“民主”。中国——乃包括台湾人民在内的全体中国人民的中国；台湾——乃包括祖国大陆人民在内的全体中国人民的台湾，两岸同属于一个中国，绝不可以用台湾极少数人的所谓“小民意”，来对抗包括台湾多数人在内的全体中国人民的“大民意”。由于历史和现实的种种原因，两岸现在所实行的是不同的政治民主制度，这种差异所形成的矛盾是非对抗性的人民内部矛盾；而统一和分裂之争，是对抗性的敌我矛盾。就是说，台湾方面不要再打所谓“民意牌”和“民主牌”了，这是绝对站不住的，只能把本属非对抗性人民内部矛盾激化为对抗性的敌我矛盾，是绝不可取的。

　　总之，目前的两岸关系既是危机又是契机，但愿陈水扁先生善自处之。
 

    （来源：中国网－《统一论坛》；作者：李家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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