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星散
《春秋运斗枢》中记载:“玉衡星散而为兔……行失摇光则兔出月。”此为西汉纬书里的“兔星话”。天人感应,人世间万象与天象都有交感对应,兔子当然不例外。“斗”指北斗七星,“衡”为第五星“玉衡”,“摇”为第七星“摇光”。意思是,北斗斗柄的玉衡星散落,化生成地下的兔子。斗柄上“摇光”黯然失色,玉兔就从月亮里淡出,天下将乱。这当然是无稽之谈。
《春秋考异邮》中说:“荧惑不明,雉生兔焉。”火星古称萤惑,呈红色,亮度常有变化,有时从西向东,有时从东向西,荧荧火光,使人迷惑,故称“荧惑”。荧惑不明,阴阳不谐,故导致地上阴阳错乱,雉就生下兔子来;因人们往往“雉兔”并提,故有此说,也完全是神学臆测。
魏代张揖《广雅》中说:“辰星谓之钩星、兔星”。辰星即水星,一般是与太阳一起升落,附日而行,且在太阳余晖中影影绰绰、躲躲闪闪,人们是不易观察到的,故形象地将之比作“玉兔”,名为兔星。《尔雅》曰:“噣谓之毕。”郭璞注曰:“掩兔之毕。”天毕,毕星也,状如掩兔之毕——毕星形状像掩兔子的网叉;毕为八星,二星直上如柄,六星曲为两行,张其口如网叉,由此得名。古代生态环境完好,野兔时常出没,人们司空见惯。星象学与古人生活息息相关,故兔子很容易和星象链接起来,成为星象表达的一个生命符号。
白兔献瑞
玉兔东升,银辉万里,这是人们描述太平盛世的吉祥语,玉兔本身就是一种吉祥文化的符号。梁代沈约的《宋书·符瑞下》中说:“赤兔,王者德盛则至……白兔,王者敬耆老则见。”《瑞应图》中说:“王者恩加耆老则白兔见……赤兔者王者德茂则见。”古人认为,赤兔上瑞,白兔中瑞。故国家事业火红兴旺、发达昌盛,就会有“赤兔”进入人们视野。王者敬老、国家安详和平,就会有白兔进入人们视野。这当然也是一种臆想。
赤兔可能是古人“臆想”之词,或指兔子眼睛是红色的。红兔子没见过,人们将吕布之马称为“赤兔马”,也只是喻象。野兔中灰黄色较多,毛色像地皮一样是其生存进化使然,好避开天敌的“视线”。野兔中白兔也为“罕见之物”,瑞气盈盈、仙风飘飘,是天下平安祥和的征兆,对世人来说当然是一种积极的“心理暗示”。唐代权德舆的《贺河阳获白兔表》中说:“唯此瑞兽,是称月精;来应昌期,皓然雪彩。”之前,晋桓温、梁简文帝周庾信都提笔亲拟《贺白兔表》或《上白兔表》,极力渲染当时时政的祥瑞气氛——白兔戏野、五谷丰登、耆老安享、天下太平。白兔理所当然又成为吉祥文化的特定符号。
兔子是食物生态链上的弱者,也是适应生存环境的强者,更是祥瑞文化的使者。作为人类文明键盘上一个欢快的小“音符”,过去、现在、未来,它都会一直祥和地吟唱着。(王建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