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当第一次送“老哥”吴春生的骨灰回到山东,看见吴春生的姐姐接过骨灰坛跪谢感恩时,高秉涵就感觉不是在接受别人的感恩,也不是媒体所说的“义薄云天”,而是自己完成了一趟感恩之旅。从桌子上,他拿起自己写过的一篇文章,一字一字地念起了其中的一段话:过去,他们牵着我的手,从家乡逃到台湾。现在,我抱着他们的骨灰,从台湾回到家乡。这是回馈,更是感恩;这是义务,更是责任。
回想过往的70多个年头,这位古稀老人引用曹操的“去日苦多”喻之,他说,虽然家乡亲人尽逝,衾冷灶熄,但老家原有一草一木,依然深深烙印在游子心里。“我能背上百坛老兵的骨灰回到他们的老家,点亮那些孤独老兵亡魂回家的路,帮助他们完成夙愿,这是我人生旅程上最感到心安理得的事。”
离开高秉涵在台北车站附近的律师办公室时,已近中午,他接到了一个电话,谈的是一位老兵的事。
当门缓缓关上,高秉涵的背影,慢慢消失,但他那句“老哥,咱们回家——— ”,反而清晰地响起、回荡。(林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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