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石锤决定回村,想把跟他一样的村里娃都送出去,见识见识大世界。1973年,文革尾声,教学开始恢复。村干部跟他说:村小学缺个教书先生,一个月给30工分,补助2块钱,你干吗?
“我干。”他二话没说,接过小学课本第二天就去上课了。
教室是一个破旧的民房,窗户是麻纸糊的,山风呼呼一吹,就是几个大窟窿,以至于那段时间赵石锤反复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糊纸”。土垒的台子搭个木板就是讲台了,几条长板凳,几块长木板搭的课桌,十几个学生挤成一排,能多挤一个是一个。
从一年级到五年级,四十多个学生,一个教室,就他一个老师。赵石锤说,“山村教师不好当,得是八角席子。”在1977年赵家村与附近几个村小学联办之前,他身兼赵家庄村小的校长、教导主任、班主任、教师、保姆和维修工。
一年级的孩子,上厕所还不会呢,他得把屎把尿;冬天生炉子,烧热水,他是维修工;上课时,他得“动静搭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着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学生,给四年级学生讲课,脑子还得想着五年级。”
城市里的孩子和教师,大概无法想象这个被称为“复式班”的、纯中国农村特色的教学方式是如何进行的。“一堂课开始,一二三年级讲语文,四五年级讲数学,先布置一年级做作业,再给五年级讲课,讲完15分钟以后,再给一年级讲作业。不能让一个孩子上课没事做,开小差儿。”
一堂课相当于要上60分钟,孩子们能动静结合,赵石锤则要不停的讲课,在一到五年级之间转换角色。他开玩笑对记者说,能松一口气的是体育课和音乐课,因为终于可以不分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