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依旧怀念从前那个略显脏乱的村子。自打搬家之后,老两口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有时候晚上做梦,老伴儿梦见自己还能在屋子后面的小河里洗衣服,不用再去拧那个“用不惯”的自来水龙头;侯秀才则会梦见自己又回到了以前常去的神仙洞、三瀑潭,还在户头坡的上面唱了首山歌——搬家来的这些天,他只有憋得狠了,才趁着大清早,跑到邻村的麦地里偷偷唱上两句。
几个星期前,侯秀才和几个乡亲一起回到村里,想“再瞅两眼”,结果发现他们的祖屋已经被推土机推倒,四处都是瓦砾,暴雨过后,旁边的田地和树木也被冲垮了一大片,一个还没迁走的老妇人,抱住侯秀才大哭起来:“你们都走了,丢下我自己在这儿没人管……”
这个老人努力了7年,固执地把东岳庙村的往事,留在了一部“村史”里,但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是他怎么也留不住的。
“无可言说,只能回忆。”这个瘦巴巴的老人一字一顿地说着,扭过身去,抠了抠眼角的泪水。
就连那部最为珍贵的手稿,也没有逃脱被人遗弃的命运。在迁移那天,这摞厚厚的稿纸,被装车的工人们当做“烂纸子”丢掉了。如今,它们已经湮没在东岳庙村的某处断壁残垣里,再也无处寻觅。(记者 付雁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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