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伸阅读]从岳麓书院到现代私塾
据媒体今年年初报道,湖南卫视知名主持人汪涵透露,自己在长沙望城建立了一个私塾,“私塾的名字叫早雪山房,到现在差不多有五年时间了。我不知道私塾先生算不算独立教师,我聘请了夫妻俩在那里带了七八个孩子,五年时间。先生教他们国学,教他们写字画画,太太照顾他们的生活,偶尔教教他们弹琴。孩子们在那里觉得特别特别快乐。”
说到私塾,说到国学,很容易令人想到长沙城里,被列为古代四大书院之首的岳麓书院。北宋开宝九年(公元976年),潭州太守朱洞在僧人办学的基础上,正式创立岳麓书院。嗣后,历经宋、元、明、清各代,至清末光绪二十九年(公元1903年)改为湖南高等学堂,历经千年,弦歌不绝。南宋理学家朱熹等曾在此讲学,据说,鼎盛时期从学有千人之众——不难看出,岳麓书院的前身也是私塾。
如果说岳麓书院是湖湘文化一个绕不过去的符号,近些年来在湖南多地出现的现代私塾,其在文化血脉、精神气质上都是与这个符号相通的。比如,株洲也出现了多所全日制私塾。在那里,孩子们拜着孔子的画像,诵读着四书五经,打着太极,或者打扫学堂、到菜地劳动。与热衷于电子游戏、手机阅读、口袋书的同龄人相比,他们过的是一种遥远的、具有古典意味的生活。
这样的现代私塾难免会引起争议,也会给相关管理带来诸多困扰。比如它的资质和收费问题,与《义务教育法》相悖的问题等等。但更应关心的是,这些私塾何以能赢得一定的市场空间?现行的教育体制、教育思路又能从中获得什么样的启示?
从某个角度可以说,现代私塾的出现是社会进步的表征之一,见证了一种开放、多元、自由而宽容的社会文化形态。不管怎样,私塾的存在等于在长期以来铁板一块的教育体制身上,撕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让人得以观察到另一种教育方式的生长过程。或者说,作为一种教育探索,它给人提供了更多教育选择的可能。
虽然,值得强调的是,人们无须对私塾现象过度夸张化、复杂化,过于焦虑地将私塾看成是对正规教育体系的背叛与对抗——同理,据报道,美国有很多家长放弃公共教育的“福利”,让孩子在家上学,人数已达200万之多。由此可见,无论中外,多元化、个性化的教育正呈现出越来越大的吸引力。
而这正是往往以呆板、生硬、程序化与模式化示人的体制内教育的短板。事实上,以长沙及株洲的一些私塾为例,并非完全是人们习见中的“文化返祖”。据株洲斐谦学堂堂主朱景明介绍,私塾的教学以“读经”和书法为主,内容包括《大学》《孝经》《中庸》《论语》《道德经》《孟子》《弟子规》《千字文》和《唐诗三百首》等国文经典,有时也会选读西方经典、做数学启蒙、讲地理和历史,熏习琴棋绘画。
对于绝大多数人的成长而言,去学校化既不可能,也无必要。但是,如何让“在家上学”成为“在校上学”的有益补充,如何将两者的长处结合起来,恐怕是社会需要早日凝成的一种教育共识。更重要的是,现代私塾的出现不仅是一种教育现象,也是一种城市文化现象,隐藏着值得探讨的、代代相传的文化密码。就像大自然有一个由乔木、草丛、湿地组成的生态系统一样,作为一个古老的文化物种,现代私塾也能丰富城市的文化生态,对于那种似乎与现代生活格格不入的晨诵暮读场景,我们不妨抱以更开放、更宽容的态度。
来源:《 中国城市报 》 2016年04月25日
[责任编辑:郭碧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