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这样的结论,许善达建议,政府应该搞一个居民收入增长的规划。这个规划要搞一段时间,比如说5年或者是10年,并且不能仅仅局限在反周期的政策思路中。要超越这个视野来研究中国收入差距拉大的原因,以及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要设计出一套跳出反周期调节的宏观调控的战略,然后包含着若干措施,这样才能够起到提高居民消费率、进而恢复经济均衡的作用。之前中国政府应对金融危机,等于是在一定程度上,牺牲了结构调整的目标,推迟了结构调整的时间,用以保持总需求的增长,使得经济很快从金融危机中复苏。但是,不能永远围绕金融危机来处理问题,还是应该有一个长期的提高居民消费率的战略。
借钱给发展中国家输出产能
关于外需和内需的关系。许善达说,产能包含两部分,在所有的投资里,最后会形成一部分产能要输到境外去。中国是贸易顺差,总体上讲,是产能对外输出。实际上对国内来说,只要多出的部分产能能够形成出口,留在国内的产能和国内的需求就能够相等,达到均衡点。换种说法就是,如果能保证多余的产能出口,出口的比重越高,国内经济就越能接近于均衡。这比调整国内经济结构要简单得多。对整个经济的调,一定是个相对长的过程,不可能一步到位,需要搞5年到10年的规划,而且可能不只一个而是两到三个,要花10年,20年,甚至是30年来实现这样的均衡。但是在这段时间内,中国的产能已经大于了需求,而且居民消费下降的趋势在持续,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就是扩大产能的输出量。输出的产能越多,就能给国内调整结构准备出更长的时间和更多的资源,使得这个调整能够比较平缓、比较顺畅地进行。否则如果想在很短的时间内做一个剧烈调整,必然会给整个经济造成很大的不稳定。
如何产能输出?许善达说,金融危机之后,发达国家流向发展中国家的资金数量减少了25%。发展中国家本身发展是需要资金的,而且需求量还要增长。现在许多发展中国家是极缺资金的。他们需要更多的钱开发潜在的资源。与此同时,中国的资金是过剩的,无论是外汇储备还是国内资金。
外汇储备2万多亿美元没处花,人民币也过剩。许善达说,央行在金融危机之后,两次提高了法定的存款准备金率1个点,吸收控制了6000亿人民币。但是准备金率提上去,对很多资金的影响并不明显,为什么?因为在央行提高法定准备金率的时候,中国很多的商业银行,超额准备金率已经超过了3%。换句话说,就是商业银行拿着人民币没地方用,存在央行里。结果到央行提高法定准备金率的时候,商业银行只是把超额准备金率划出一个点到法定准备金账户上去,没有实质性变化。
商业银行的存款去年是9万多亿元,只贷出5万多亿。在中国,贷存比的控制指标是75%。就是存1块只能贷7毛5。但是发达国家是百分之百,吸收1块钱存款可以贷出1块钱。然而即使中国商业银行的贷款比例低于发达国家25%,仍然贷不出去。
许善达建议,中国拿出5000亿美元搞一个共享发展计划,借钱给发展中国家搞基础设施建设,同时要求这些国家用中国借给他们的钱来买中国的产能,从而把中国企业的产能输出去。中国政府虽然没有明确做这样的规划,也已经在做一些准备工作。他说,央行从去年三季度开始,向急需外汇用于对外贷款的商业银行施以援手。相比较其他公开市场工具,央行这样做一箭双雕。既能够调节外汇头寸,又能够回收人民币流动性。有一个数字,截止2009年11月末,商业银行金融机构外汇贷款3762亿,同比增长51%。而11月末,外汇各项存款余额2049亿,同比增长5%。换句话说,有1700亿的金融机构的外汇贷款不是靠存款支持,而是靠央行支持。这1700亿美元相当于回收了10000亿人民币的流动性,而两次提高1个点的准备金率只控制了6000亿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