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坠入爱河。可那不是个真实的男人,是电视剧里的人物:桑尼?克罗克特,他是堂?约翰逊在电视剧《迈阿密风云》里扮演的一名警察。我妈妈可不赞成这样的胡思乱想,所以我只有等她喝了下午的“冰茶”昏过去以后,才能打开一听胡椒博士饮料,尽情享受重播的乐趣。
桑尼?克罗克特强壮,厌世,是那种坚强的男子汉,尽管已看透人世,但还是会不辞艰辛地救出女孩子们。我想要桑尼?克罗克特。我想要这样的男人来拯救我。
我十三岁的时候,胸部开始发育。于是,周围突然冒出来许多想要拯救我的男孩,我觉得这也许会管用。我在选择约会对象时,对他们一视同仁,但会稍微偏爱年长的男孩,他们懂得身体的艺术,有放荡不羁的气质。他们想要的只是性。而我,希望有人带我坐着他的福特野马汽车,以每小时一百英里的速度,在午夜兜风,而且不开车前灯。我想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让风呼啸着刮过我的脸庞,鞭打着我的头发。我想要那种癫狂、不顾一切的感觉。我想成为任何人,除了我自己。
我的口交技巧很棒,我比我那早已发了疯的妈妈还要疯狂,也因此而名声在外。每个小镇都有个像我妈妈那样的母亲。每个小镇也都有个像我这样的女孩。
我十四岁的时候,第一次怀孕。我没告诉任何人。我拼命喝朗姆酒、可乐,还拼命向上帝祈祷,请他把这个孩子带走。可当我发现这些都不奏效之后,我就从父亲的钱包里偷了钱,去了诊所,他们会替你做那种事情。
我没哭。我把自己的堕胎看成是一次符合公共利益的行为。少了一条会被我母亲摧残的生命。
让我告诉你吧,每个小镇都有个像我这样的女孩。
然后,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母亲死了,我父亲和我终于自由了,而我……
我长久以来一直梦想着有人来拯救我。我想要桑尼?克罗克特,他厌世的灵魂,能看见沧桑外表下的那颗真心。我想有个人紧紧搂住我,让我有安全感,而且绝不会放手让我离开。
我始终没有找到桑尼?克罗克特。相反,在我十八岁生日之前的那天,在镇上的一家酒吧里,我遇见了我的丈夫。我坐在杰森的高脚椅旁边,喝干了他的可乐,然后,当他张口抗议时,我用手顺着他的斜纹布裤子往他的大腿摸上去。他让我走开。可就在那一刻,我知道,我绝不会离开他。
当然,没有谁能拯救你。
但现在,知道了所有关于杰森的事情之后,我明白了,为什么他觉得他必须试一试。
下午两点零二分时,蒂蒂还感觉调查进展良好。他们已经制定了战略,而且执行顺利,要知道,他们正在找的是一名成年女性,现在还不能在法律上宣告她失踪,但需要尽快找到她。
两点零六分,她收到了第一条坏消息。班扬法官驳回了他们搜查琼斯家那台电脑的请求,并且拒绝把那栋房子宣布为犯罪现场。她说她之所以这样考虑,主要原因是缺乏有力的物证来证明杰森有罪,另外,失踪时间也不够久。可能桑德拉?琼斯就待在某个朋友的家里。可能她受了什么伤,正待在医院里,却无法提供自己的名字。可能她在梦游中离开了家,现在还恍恍惚惚地在城市的后街小巷里徜徉呢。换句话说,各种可能性太多了。
然而,这位可敬的法官接着说,如果二十四小时之后,桑德拉?琼斯还没有出现,她本人将愿意重新考虑。与此同时,她还批准他们搜查杰森?琼斯的卡车。
三个要求里面好歹通过了一个,蒂蒂想着,退一步吧。在洗衣机里找到的被子和那件衬衫式长睡衣,使得事情复杂化了。一条失踪的被子和一盏碎了的台灯,似乎是不祥之兆。但是在洗衣机里又找到了那条被子和那件当睡衣用的长T恤,就难说了……
蒂蒂还不确定那条被子和那件T恤到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丈夫试图掩护他的卡车?还是意味着妻子喜欢洗衣服?假设往往是危险的。
两点一刻,米勒侦探来报到了。蒂蒂跟他说了班扬法官那边的坏消息。米勒则从桑德拉?琼斯工作的那所中学带来了最新消息。根据校长的说法,桑迪?琼斯在过去两年里,一直在学校里教社会研究这门课——开始只是作为实习教师,给七年级的学生代课,后来接手了六年级的社会研究课,就在今年九月。到目前为止,孩子们似乎都喜欢她,家长们似乎都喜欢她,同事们似乎也都喜欢她。桑德拉并不经常跟她的同事们来往,可话又说回来,她家里有个年幼的孩子要照顾,丈夫还总是上夜班,这也不算奇怪。校长以前见过一次她丈夫,觉得他看上去人还不错。校长也见过她女儿,蕾,见过很多次,觉得她很可爱。
校长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让桑德拉不来上课,而且,事先连个电话都不打,这也不符合她的性格。他很关心此事,希望能尽绵薄之力,帮助调查。
此外,校长是个乐呵呵的五十岁已婚男人,根据秘书的说法,他已经跟学校教戏剧课的老师有了一段火爆的婚外恋情。众人皆知,但没人在意,而且,世界上也没出现足够强劲的壮阳药,能让一个五十岁的男人脚踩两只船,同时跟红发的戏剧课老师和二十三岁的金发新教师发生暧昧关系。可能的情况是,校长和桑德拉?琼斯只是工作关系。
米勒还提供了对于琼斯夫妇经济状况的初步报告。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光银行存款就有十五万美元,另外还在一家投资银行里拥有两百万美元的各种共同基金。他们月收入平平,每月的开销也不大。在米勒看来,他们应该是用现金买下了现在住的这栋房子,而且尽可能只靠自己的工资度日,不动用储蓄。
米勒的猜测是,这么高额的净资产应该是来自一大笔一次性存款,比如遗产继承或是保险赔偿。他已经让手下的探员去追踪这笔巨款的来源了。
至于其他的消息嘛,琼斯夫妇2004年在马萨诸塞州举行了普通婚礼。他们的女儿,克拉丽莎在两个月后出世。无论桑德拉?琼斯还是杰森?琼斯,都没有过什么出格的罚单或者违法记录,也没有任何记录表明他们中任何一人有家庭暴力或者扰乱公共治安的行为。
根据邻居们的说法,琼斯夫妇比较安静,不爱跟人打交道。他们不举行派对,也没什么娱乐活动。要是在街上跟你碰到了,他们会冲你微笑并且招招手,但不会停下来跟你闲聊,哪怕只是礼节性的。但,蕾可不一样。大家都认为蕾是个早熟的孩子,她能跟你喋喋不休聊上半天。而且,她一骑上三轮车就变成了个小捣蛋。要是看到她骑车冲过来,你最好赶紧从人行道上闪开。
“父母经常训斥她吗?”蒂蒂问道。
“父母把她宠坏了。我现在是逐字念着邻居们的笔录,三个邻居的三份笔录里,不约而同提到了这个词,父母‘宠坏’了女儿。”
“哦。可既然邻居们说琼斯夫妇是安静保守的类型,那么,又有哪个邻居能真正了解这对父母呢?”
“说得也是。”
“有人寿保险的条款吗?”
“还在调查。”
“银行里有两百万美元,”蒂蒂沉思道,“外加现金,还有波士顿的这处一流的房产……我们现在谈论的是将近三百万美元资产,对吗?为了比这更少的钱,有人就会去杀人。”
“想一想,如果离婚,按照标准,丈夫得付将近两百万美元。对于‘头道菜婚姻’ 来说,这也算是一大笔钱了。”
“说到这个,他们是哪一年结的婚?”
“2004年。”
“也就是说,在桑德拉?琼斯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
“考虑到克拉丽莎是在两个月后出生的事实,没错儿。”
“而杰森?琼斯现在的年纪,是三十一岁?”
“我猜差不多。还在想办法找出他的出生证明。”
“让我们来想一想。有一个年轻、漂亮、怀孕的女孩,和一个年长些,也许还富有些的男人……”
“还不知道这笔钱到底是谁的呢。可能是杰森的,也可能是桑德拉的。”
“不知为什么,我敢打赌这笔钱是他的。”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你说得对。”
“那么,杰森为自己找了个怀有身孕的年轻新娘。还有了个‘可爱至极的’小女孩,过了四五年之后……”
“他在南波士顿过着平静的生活,选择了一个没有人真正认识他的社区,住在一栋比诺克斯堡 还要守卫森严的房子里。”
蒂蒂和米勒都暂时陷入了沉默。
“当我们在他的房子里走动的时候,你知道什么给我印象最深吗?”蒂蒂突然说道,“就是那种……一切都‘恰到好处’的感觉。不太肮脏,也不特别干净。不太杂乱,也不那么井井有条。所有东西都保持着一种彻底的、绝对的平衡。正如那位校长所说,桑德拉?琼斯跟人们打交道的程度刚好能够让他们喜欢上她,可是又不至于多到让同事们真正了解她。杰森和桑德拉会冲邻居们微笑,但从不会真正款待大家。他们会向你挥手致意,但不会跟你谈话。他们会出门,但从不邀请任何人回家。所有一切都经过小心谨慎的调整。这是种平衡的艺术。可问题是,自然界本身并不那么平衡。”
“你认为,他们的生活是故意营造出来的?”
她耸耸肩。“我认为,真正的生活是乱糟糟的,而这一家人的生活,显然不够乱。”
米勒犹豫着说道:“我们还没有跟杰森的老板调查过……”
蒂蒂打了个寒战。杰森供职于波士顿日报,一家主流新闻媒体。“是的,我明白。”
“我正想安排手下哪个女探员去给波士顿日报打个电话。就说她正在为安全检查做些背景调查这一类的说辞。不知为什么,女性打电话就是不容易令人起疑心。”
“这主意不错。”
“我们还打算继续跟进他女儿就读的幼儿园。看看那儿的老师和工作人员怎么说。小女孩都喜欢成群结队,有一堆小朋友,还会在别的小朋友家里过夜,不是吗?在我看来,有些家庭的有些父母应该对琼斯家有更多了解。”
“我看行。”
“最终,我拿到了一份传真过来的结婚证复印件。现在已经知道了桑德拉出嫁之前的娘家姓,我就要开始追查她的父亲,从佐治亚州那边挖出更多信息。”
“很好。不过我猜,现在还是没有桑德拉的任何消息,她的信用卡也没任何消费活动吧?”
“是的。本地店铺没见过她。本地医院和小诊所没有出现身份不明的女性。太平间也没报告说有无法识别的女性。信用卡的最后一次消费记录是两天前,在一间杂货店里。自动取款机没有提款记录。最能算作活动的大概就是我们从她手机上查到的六个来电。一个是她丈夫在凌晨两点十六分拨入的——很可能就在那时,他发现妻子的手机就在他身后的厨房吧台上响了起来。然后是今天早上校长打来的两个电话,想问清楚她干吗去了,其他电话都是学生的。目前就这些了。”
“有六年级的学生给她打电话?”
“对啊,都是用他们自己的手机打的。长大了的十二岁孩子们欢迎你,来到勇敢的新世界。”
“我真高兴,我没有孩子。”
米勒咕哝道:“我有三个男孩——七岁、九岁、十一岁。接下来的十年里,我都打算加班加点了。”
她无法责备他的牢骚。“那么你负责追踪经济状况、电话记录和那些长大了的十二岁孩子们。我负责搜查卡车的活儿,顺便再安排一位能言善辩的谈判专家。”
“你觉得他会同意让我们跟他女儿说话?现在我们手里可没什么能够要挟他的杀手锏啊。”
“我想,只要桑德拉?琼斯明天早上还没有奇迹般地露面的话,他就别无选择了。”
蒂蒂刚站起身,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她拿起听筒。
“杰森?琼斯在一号线等您通话。”接线员说道。
蒂蒂又坐了回去。“这里是蒂蒂?华伦警长。”她对着话筒说道。
“我准备好谈话了。”杰森说。
“你说什么?”
“我的女儿正在睡觉。现在我方便说话了。”
“你是说,你愿意跟我们会面?我很乐意安排两位警官去接你。”
“等那些警官过来的时候,我的女儿该醒了,我也就没空了。如果你有问题想问我,只能是现在,通过电话交谈。我已经尽力而为了。”
蒂蒂对此表示高度怀疑。这可不是尽力而为,只能说这是对他最便捷的。话又说回来,他的妻子已经失踪了十二个小时,这就是他能提供的合作吗?
“我们已经安排了一位专家,想请她跟蕾谈一谈。”她说。
“不行。”
“可这位女士是经过培训的专家,擅长对儿童提问。而且她会小心地处理这次谈话,极力避免给你的女儿造成任何压力。”
“我女儿什么也不知道。”
“那么,对话将会很短。”
他没有马上回答。她能感觉得到,在这么长时间的暂停里,他的内心很挣扎。
“你的妻子跟人私奔了吗?”她突然问道,试图打乱他的阵脚,“她跟新欢碰了头,然后前往边境?”
“她绝对不可能丢下蕾不管。”
“也就是说,她有可能跟新欢碰头。”
“我不知道,警长。我大多时间在晚上工作。我真不知道我妻子都干了些什么。”
“听起来,你们的婚姻可不怎么快乐。”
“那得取决于你怎么看。你结婚了吗,警长?”
“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如果你结了婚,你就会明白,婚姻是分阶段的。我妻子和我正在抚养孩子,同时还得打两份工。这不是蜜月阶段了。这是工作阶段。”
蒂蒂咕哝了两句,又让沉默延续了下去。他提到抚养孩子时,用的是现在时,她觉得这很有意思,“正在”一起抚养孩子,但她不能确定他是有意还是无心为之。他用了现在时,但却没有称呼妻子和孩子的名字。杰森?琼斯,这人值得注意。
“杰森,你自己有外遇吗?因为现在我们问的问题够多了,你要是有,也可以说了。”
“我没有欺骗过我妻子。”
“但是她欺骗了你。”
“我无凭无据。”
“但你怀疑她。”
“警长,就算我能把她捉奸在床,我也不会杀了她的。”
“你不是那种人?”
“我们的婚姻不是那种婚姻。”
蒂蒂有点糊涂了。她在脑子里过了几遍,还是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你们是哪种婚姻?”
“相互尊重的婚姻。当我们结婚的时候,桑德拉还很年轻。如果她需要另觅出路,我会给她足够的空间。”
“你还真是善解人意。”
他没吭声。
然后蒂蒂觉得自己明白了:“你是不是让她签了婚前协议?其中有条款规定,要是她有外遇,就不能获得任何离婚赔偿?”
“我们没签过什么婚前协议。”
“真的?没签过婚前协议?在银行里有那么一大笔钱的情况下?”
“我在一次遗产继承中获得了那笔钱。因为从没想过会发这种财,所以就算失去,我也不会太在意。”
“哦,算了吧,那可是两百万美元——”
“是四百万美元。你得到的报告不够精确。”
“四百万美元——”
“而我们每月的生活开支仅需要两千五百美元。警长,你还没问到关键问题呢。”
“你觉得关键问题是什么?”
“就算我有伤害我妻子的动机,我为什么要伤害史密斯先生呢?”
“你说什么?”
“你知道泰德?邦迪案 吗?他谋杀并且肢解了三十多名女性,但他却不会去偷一辆没有投过保险的车子,因为觉得那样做太残酷了。现在有位丈夫,他没有向妻子提出离婚,而是谋杀了她,这人显然心理变态。他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需求。在他看来,他妻子不过是个会活动的物体而已。既然她阻碍了他的需求,那他当然有理由除掉她。”
蒂蒂什么也没说。她还在试图弄清楚,她刚才听到的算不算是一次招供。
“但是警长,那只猫,史密斯先生。即使我憎恶我妻子到了这样的程度,觉得没有她,我能够活得更好,可是那只猫于我何碍?我也许有理由从女儿身边把她妈妈带走。可是伤害我女儿的宠物,那就太残酷了。”
“那么你妻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琼斯先生?
“我毫无头绪。”
“她以前失踪过吗?
“从来没有。”
“那她有没有过为了办什么事外出,却懒得打电话的情况?”
“桑德拉非常有责任心。问问她工作的那所学校就知道了。她要去做什么,一定会事先交代,而且她说到就能做到。”
“她有泡吧、酗酒或者吸毒的经历吗?据你自己刚刚所说,她还年轻着呢。”
“没有。我们不喝酒。我们也不吸毒。”
“她梦游,或者服用什么处方药吗?”
“不。”
“她喜欢出去玩吗?”
“警长,我们过的是很平静的生活。我们最关心的是我们的女儿。”
“换句话说,你们都只是过着规律生活的普通人。”
“非常有规律的普通人。”
“普通到你们只是碰巧生活在特意安装了强化窗户和钢门的房子里?”
“我们生活在市区。家庭安全不容忽视。”
“我倒没想过南区有这么不安全。”
“我也没想到,警方会认为具备警戒意识的市民有问题。”
蒂蒂觉得这次谈话双方打了个平手。她又停住了话头,试图从这次本应面对面进行,却只能通过电话完成的会谈中理出些头绪来。“琼斯先生,你刚回到家的时候,门是锁上的吗?”
“是的。”
“当时你注意到了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吗?你一进家门,在厨房、过道、门口,或者其他任何地方,注意到什么没有?”
“我当时什么也没注意。”
“琼斯先生,你刚开始意识到妻子不在家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我打了她的手机。结果发现手机就放在厨房吧台上她的挎包里。”
“接着你做了什么?”
“我走到外面,看看她是不是到后院做什么去了,比如她可能在仰望星空。我不知道。她不在家里,所以我到外面去找她。”
“然后呢?”
“然后我检查了她的车子。”
“接下来呢?”
“接下来……什么?”
“你刚才讲的那些事情,大概只花三分钟就能搞定。而根据最早的应答机时间记录,在接下来的三小时中,你没有拨打911。琼斯先生,你给谁打了电话?你做了什么?”
“我没给谁打电话。我也没做什么事情。”
“在那整整三小时里?”
“我在等,警长。我坐在沙发上,我在等着我的世界恢复常态。然后,当我发现奇迹并未发生时,我报了警。”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蒂蒂断然说道。
“我知道。但也许那也能证明我的清白。一个有罪的人,难道不该给自己编造一套更好的说辞吗?”
她沉重地叹了口气。“那么,琼斯先生,你觉得在你妻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听见他沉默了下来,也在思忖着。
他最终说道:“好吧,在街道那头住了一个注册在案的性犯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