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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台办副主任原清:台湾纪行

2019-10-25 10:50:00
来源:中国台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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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快评第361期】

图片来源:台媒

  在诗人的眼中,那一湾浅浅的海峡,是乡愁。

  在伟人的心中,那一片美丽的土地,是国殇。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千山万水的阻隔,而是咫尺天涯的陌生。就象台湾与大陆,尽管只隔着不算宽的海峡,却在上个世纪40年代末到80年代末近四十年的时间里,由于历史与政治原因,台湾与大陆一直是相互对峙,怒目相向,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小时候知道台湾,是从“我们一定要解放台湾”的号召上,是从地图标注上,觉得台湾不大但很遥远。上学后,从课本上读到日月潭、阿里山的传说,再后来就是邓丽君的歌、三毛的故事、琼瑶的小说、席慕蓉的诗,为我的中学生活带来不少安慰和向往,想象中的台湾很神秘很现代。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开始,时光兑稀了宿怨,政治隔阂终究抵不过血浓于水的亲情,抵不过两岸一家亲的民族大义,两岸交流速度之快,力度之大,超过我的想象。余光中老人撒满乡愁的台湾海峡,从此不是“我在这头,你在那头”的哽咽,而是“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的释然。

  只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在可能是职业生涯的最后阶段,我竟然从事了对台工作。套一句俗语,心心念念的宝岛台湾,我来了。

  一、踏上台湾岛

  台湾长荣航空7月20日复航,22日天津媒体参访团一行10人就搭乘长荣航空从天津出发直飞台北松山机场。不到3个小时,这点路程,对两岸中国人来说,弯弯曲曲的走了半个多世纪。漫长的等待,换得今天的跨越,神奇的时光可以让桑田变沧海,当然也可以化天堑为通途。到达台北松山机场时,我们是兴奋和紧张的,俯瞰夜空下的台北市,依河而建,轮廓分明,灯火璀璨,一片宁静祥和,很是美丽。办理手续时,突然有一种到白区工作的感觉,因为我们看到了所谓“青天白日满地红”,听到了广播里不断重复的所谓“中华民国”的法律法规。

  从台北经台中到高雄,匆匆而过,匆匆而想,匆匆而写。

  几个城市给人的总体感觉就是绿化不错,秩序可以,文明程度普遍较高,鲜有吵架骂人现象。印象最深的就是摩托车太多太快太吵,2300万人,居然就有1000多万辆摩托车,着实是个奇迹。无论是出租车司机,还是参访媒体骨干,普遍年龄偏大,正是台湾低出生率(年出生18万新生儿)的结果,更是台湾经济不景气的写照。这些年台湾的资金人才都去了欧美和大陆,本地产业空心化严重,20年前大学毕业生起薪3万新台币左右,现在还是3万新台币左右,底薪没有涨过。

  台北印象。坐上宽敞舒适的大巴车,穿行在霓虹闪烁的台北街头,街上满是五颜六色繁体字的商店招牌,台北似乎被中华旧时文化包裹,又带有西方商业繁华的多面体。入住长荣酒店,方知道门童不能叫服务员,应该叫少爷,方知道搬用行李是要付小费的。不时弥漫着电影上才有的旧时温情,突然穿越回到“民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台北发展无疑是停滞的,除了十几年前建成的101大厦,鲜有其他地标性建筑,街面建筑难掩岁月沧桑,呈现败落景象。

  台中印象。匆匆而过台中,让人眼前一亮。不同于台北的老旧逼仄,台中是鲜亮的,建筑色彩新颖亮丽,城市视野开阔舒服,给人以希望和向上的感觉。

  高雄印象。高雄是个港口城市,蒋氏父子管理台湾时,在高雄放置了许多重工业,如造船、化工等,造就了高雄一时的繁荣,也带来了很大的污染问题。随着大陆港口迅猛发展,高雄港辉煌不再,制造业日渐式微。多重原因,使高雄一直“绿油油”的,直到韩流冲刷后才变蓝。在早餐桌旁,在六合夜市里,可以看见听见操着不同口音的大陆游人食客,无疑都是被“韩流”吹过来的。高雄的街道不宽,但整洁有序。高雄与天津形态相近,业态相似,都在转型过程中,有进一步发展的基础和条件。

  台湾深受日本文化影响,从人们的穿着打扮、生活习俗,到招牌名称、地址地名,无不看到日本文化的印记。台湾的政治更是如此,很多人奉日本为圭臬。

  二、台湾岛观察

  7天的参访行程,安排得非常紧凑,先后到过台北、台中、高雄三个都市和南投县,从北到南,马不停蹄,一路参访,一路观察,一路交流,一路收获。

  台湾传媒。自开报禁30多年以来,台湾的媒体呈现“战国纷争”,打破了国民党独大的局面,现在的台湾媒体只有颜色之分,没有对错之别,和我们印象中的媒体责任、社会良心有着本质的区别。台湾传媒业是发达的,一家人、几个合伙人都可以办个电台弄份报纸,有钱的还可以买一家电视台玩玩。由于各传媒在尖锐的政党对立的社会中很难不受政党的影响,它们常常表现明显的政治倾向性,在很多问题上很难做到公正、客观。有些媒体更是赤裸裸地充当政党的工具和打手,捕风捉影,传播谣言,无中生有,恶意中伤,颠倒黑白,混淆视听,不断制造震撼焦点和舆论风暴,对政治敌手狂轰滥炸,使普通民众真假难辨,是非难分。

  台湾民调。民调是一种工具,将政治、文化、制度等形而上的问题简单化。从理论上说,随着技术进步,民调数据的可信度也应该越来越高。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却有不小的人为发挥空间,导致民调数据的可信度打了折扣。一般而言,民调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有很多玄机。

  ——首先是随机采样阶段。当前,岛内民调机构主要采取两种方法,一种是电话调查,另一种是上门访谈,由于后者的人力成本较大,电话调查成为了最主要的方式。那么问题出现了,因为台湾岛内大量的“首投族(年满20岁第一次投票的人)”是不用固定电话的,所以他们的政治倾向就不能通过电话调查了解。

  ——第二阶段是调查问卷阶段。这其中的道道就在设置问题上。我们问过相关媒体如何设问,都三缄其口。在分析台湾民调结果之前,不妨先认真分析这些民调命题是否严谨,到底有没有倾向性。比如,关于两岸关系,台湾民调通常会用“尽快统一”“维持现状以后统一”“维持现状以后再决定”“永远维持现状”“维持现状以后独立”“尽快独立”的“六分法”设计问卷调查。但问题是,“维持现状”这个需要明确定义的概念,却有意无意地被模糊了。

  ——第三阶段就是数据整理阶段。从理论上说,如果民调机构通过选取1万选民作为样本,得出某位候选人的支持率有51%,那么候选人实际支持率,应该有95%的几率在50%-51%之间,这就是所谓的“置信区间”。一般来说,采集样本量一千以上,就可以让置信区间保持在正负3%以内。但很多时候,台湾的民调达不到所需要采集的量,这时候就会进行“加权计算”。这样的做法显然是不严谨的,一定会使结果出现偏差。

  其实,除了技术手段之外,影响民调结果的因素至少还有三个。

  首先就是“不蓝不绿”或者“浅蓝浅绿”的沉默者。他们大约占岛内民众的6成多,平日里对政治问题避而远之,对于机构民调也不太积极。与此同时,蓝营民众对立场偏绿的民调机构不感冒,或是拒答或是故意错答,反之同样如此。因此对于同一件事件,蓝绿机构所做出的民调结果差距很大。

  其次就是民意的不确定性。很多时候,民众在回答问题时未必会经过深思熟虑,更多是在即兴回答。因此,这样的民意会因为某一事件的变化而变化。最典型的当属2004年陈水扁“3?19”枪击案。在这之前,几乎所有民调结果都显示,泛蓝联盟的候选人连战与宋楚瑜将赢得选举。然而,就是两颗在投票日前一天射向陈水扁的子弹,瞬间改变了民意,最终陈水扁以得票率多出0.228%的极微弱优势,连任台湾地区领导人。

  最后,就是民调机构有意为之,故意“抬”某人或者“黑”某人。

  台湾选举。台湾的政治学习西方民主政治,自1987年蒋经国先生去世后才开始。台湾人常常以自己的“民主”和“选举”制度而骄傲,然而,如今的台湾选举制度,却暴露出很多缺点和乱象,值得反思和警惕。

  首先是金钱政治,广告好未必有疗效。有财力者可以购买版面时段,以特定广告影响舆论,不过未必有效。

  其次是选举阴招(奥步),“真相”未必是真的。为了胜选不择手段,选举时候会经常出现一些“意外”和假消息,误导民众,影响选举结果,不论真假,能赢就好。普通民众被媒体和各种选举操作欺骗,伤害了民主选举的公信力。

  此外,台湾选举还伴随着投票赌博、操弄族群、鼓动分化、蓝绿恶斗、抹黑对手、竞选宣传疲劳轰炸扰民、媒体口水战和污蔑谣言满天飞等等乱象。不仅让民众失望,投票率越来越低,导致台湾选举只选人、不选党,选出了很多只会选举、不会做事的官员,根本达不到选贤能的结果。很多民意代表当选后,插手各种公共工程、炒地皮、贪污洗钱等等,以捞回在竞选时投入的金钱成本,导致很多贪腐现象,更伤害了普通民众的利益。

  台湾民主。台湾各政党和相当多的人,都以其社会政治制度优越而自豪,甚至自诩为“亚洲民主灯塔”而沾沾自喜,殊不知,台湾一切乱象,均来自其所谓民主。

  形象地说,台湾的民主就如流氓民主。台湾有一百多个政党,真正有理念、有党格的政党不多,绝大多数是一伙人因为其利益关系而组成政党。正因为如此,台湾政党竞争,就成为政党利益之争。

  由于台湾自诩民主社会,一些黑道流氓、无良政客、失意文人自组政党。这些人最高目标是夺取政权,再以权谋私、谋利、谋钱。什么为台湾人民谋福祉、利益,不过是骗人的鬼话,实质是一种流氓骗人行为。

  台湾许多政治人物,根本不具备当家理事的执政能力,但由于其政党支持,摇身一变成为政坛新星,甚至成为台湾权力人物。在台湾,从政是一个时髦的选择,因为在台湾从政,是一条发财的捷径。

  台湾民主是分裂族群的民主。台湾各政党,为了获得政治利益,都把自己政党的理念,说成是永恒的信念。为了选举胜利,各政党操弄各自支持群众,展开殊死搏斗,社会分裂为两派甚至多派成为不可避免。

  一个社会,当分裂为两派或多派,对于社会赖以生存的经济建设,就变成难以为继,甚至停滞不前,这就是台湾经济建设下滑的根本原因。

  表面看,台湾是有秩序的,台湾人是讲礼貌的,但是暗潮汹涌,乱象丛生,一旦机关触发,乱就是台湾的常态。台湾之乱,乱在其社会政治制度本身。它是台湾社会的痼疾,不是换哪个政党上台能解决的,需要一场彻底的社会革命。

  最后,我用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先生1964年在重病之中写下了一首《望故乡》,表达我们民族之痛,统一之志。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

  大陆不可见兮,只有痛哭。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

  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

  天苍苍,野茫茫,

  山之上,有国殇。

  2019年7月         

(作者:原清,天津台办副主任)

[责任编辑:李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