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苏童重述“孟姜女哭长城”故事的神话小说《碧奴》问世，第二批入选全球国际出版项目——“重述神话”的作家叶兆言也已完成新作《后羿》。

　　小说根据“后羿射日”和“嫦娥奔月”两个神话改写，中国人耳熟能详的神话人物有了各自新的关系：女战俘嫦娥被吴刚领回家当了他的牧羊女，后羿是嫦娥在洪水中捡回来的葫芦中蹦出的神仙小孩，因其成长速度惊人，所以他和嫦娥的关系也出现了“小母亲—姐姐—情人”的演变，完全颠覆了原有故事的叙述要素。

　　葫芦里蹦出羿

　　部落战败了，嫦娥和末嬉这一对昔日的冤家、今日的落难姐妹都成为了有戎国的战俘。战前，嫦娥的母亲尤夫人是部落的首领，而末嬉的母亲万夫人则在部落中公然与尤夫人为敌。而今，她们都成了有戎国的战利品。在有戎国的战利品分配中，嫦娥被分配给了小刀手吴刚，末嬉则被分配给了工匠造父。

　　嫦娥由于年龄小，被吴刚派去放羊。吴刚的两个儿子对她心怀不轨，他的女儿女丑也处处与之为敌。后来山洪暴发，吴刚的儿子吴能、吴用跑回了家，而女丑、嫦娥则被山洪卷走，在水流中嫦娥幸亏抱住一个葫芦，得以脱险，回到了家。
　　
　　吴刚一家人认为嫦娥不吉利，要将她赶出家门，吴刚让嫦娥去猪圈。嫦娥将葫芦紧紧抱在胸前，这时，猪圈的猪都安静下来，让嫦娥躺在它们身上，似乎嫦娥是它们的神。吴刚知道这一切后很吃惊。

　　春耕开始，按照风俗，如果有处女之血溅出将会五谷丰登，吴刚想用嫦娥来举行仪式，嫦娥拼命反抗。

　　晚上，嫦娥继续抱着葫芦睡觉，这时葫芦裂开了，里面有一个小孩正在冲着他们笑。嫦娥给他取名为羿，并和他在吴刚家外面盖了间房子住下来。

　　最伟大的射手

　　有戎国的长老找到了吴刚，认为羿是个怪物，吴刚却认为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礼物，彼此争执不休。最后大家商定，如果有戎国的出征获胜，这孩子就是吉兆，应该留着，反之就是凶兆，应该处死。吴刚同意了。

　　有戎国的出征连连获胜，但长老力牧还是很担心，他认为最好将羿送到培养武士的孩子学校，吴刚只好从命。就在这时，羿叫了他一声爹。在长老的威逼下，吴刚将羿阉割了，送到孩子学校。

　　造父和末嬉前来拜访吴刚嫦娥一家。造父垂涎于嫦娥的美色，末嬉想在嫦娥面前炫耀自己的得宠，于是，他们邀请吴刚嫦娥回访。在回访中，他们见识到了造父巧夺天工的造箭技艺，造父挑逗嫦娥，而末嬉则借机羞辱嫦娥以报小时候被欺负之仇。

　　羿离开了孩子学校，原因是他的学业很快超过了老师，再加上恶作剧和晚上尿床，让所有同学都无法忍受。回到家中后，羿也将吴能、吴用兄弟捉弄得够呛。同时，由于他改不了尿床的毛病，便被赶到了猪圈之中，不幸的是猪也被他整死了。最后，吴刚决定让他住到嫦娥的屋里。为了改掉羿尿床的毛病，嫦娥每晚不睡叫他起床，终于让他改掉了这个毛病。羿迷上了射箭，很快技艺超群，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为了让羿得到最好的老师布的指点，嫦娥牺牲色相满足了造父和有戎国最好的射手布的要求，终于使羿获得了最好的弓箭，布答应收羿为自己的学生。

　　不久，牛黎国入侵有戎国，牛黎国的最佳射手长狄提出要与布比赛射箭，以此决定战争的胜负。布不幸失败，羿挺身而出与长狄再赛一次，这一战羿取得了胜利，从此声名远扬，成为了有戎国最伟大的射手。

　　论功行赏，羿获得了新房、女奴，和嫦娥从吴刚的家中搬了出来。由于羿是阉人，长老们也默认了这种有违人伦的行为。

　　后羿称帝

　　天上出现了10个太阳，老百姓到了无法生存的地步，长老们开会决定要向老天送祭品。这时，西王母现身，告诉长老们羿是老天爷派来救他们的英雄，只要他开弓射下9个太阳，人类就能安居乐业。长老们于是命令造父造下弓箭，供羿射日所用。然而，羿拉不开那张弓，西王母意识到羿还不是真正的男人，便告诉嫦娥后羿只有成了真正的男人，才能具备人的力量来射日，并告诉嫦娥，羿是神，不可能被阉割。她附身在嫦娥身上，和羿有了鱼水之欢。西王母又给了羿一粒仙丹，说他本为神仙，完成射日的使命后便可回到天上成仙。

　　射日那天，羿很轻松就完成了上天的使命，天上的太阳成了丑陋的金乌鸦。后羿立时成为万民景仰的英雄。嫦娥提醒他，现在可以服下仙丹，上天成仙，但羿认为天上没有什么好，在人间和嫦娥一起厮守更有趣，仙丹便也交给嫦娥保管。

　　羿在成为射日英雄后便理所当然成为了有戎国的国王，以前的长老联合治国的模式开始动摇。在嫦娥的指使下，造父成为了新的长老，他造谣说原来的长老力牧阴谋取代羿成为国王，将力牧打倒了。造父利用人们崇拜英雄的情结，提出给羿加一个封号。在“皇”、“帝”、“后”三个尊号中，羿选择了“后”，被尊称为“后羿”。

　　后羿称帝以后，开始通过造父来管理国家，这时，东边出现了凿齿、九婴和大风等吃人的怪物，后羿也厌烦了没完没了的朝拜，于是决定亲自去射杀这些怪物。造父便借此进宫，一直想找机会与嫦娥偷欢。嫦娥非常反感，便决定等后羿得胜回朝后向所有臣民展示后羿是神，不可能被阉割的事实。后羿在臣民朝拜时，在听到嫦娥的要求后，亮出了自己的阳物，众人震惊。

　　造父非常生气，便造谣说嫦娥是个荡妇，还让末嬉扮成嫦娥的样子在他的工作台上，以此重温旧梦。末嬉对嫦娥恨之入骨，便到处造谣诬蔑嫦娥。吴能和吴用两兄弟被招进宫里成为卫队长，成为嫦娥的耳目，开始搜集诬蔑嫦娥的资料。嫦娥也开始行使自己作为娘娘的权力，将吴刚、造父纷纷抓进大牢。进而，末嬉被贬为女奴。嫦娥恩威并施，建立了自己无上的权威。造父死后，末嬉对嫦娥死心塌地，她的儿子逢蒙也开始拜后羿为师。有戎国进入了历史上最强盛的时期。

　　嫦娥宽宏大量

　　后羿、嫦娥决定周游列国打发时间。周游的列国有女人国和小人国，有白民国和黑齿国，还有大人国和裸身国。在到乐正国的时候，末嬉向嫦娥讲述了自己被造父儿子霸占的事实，嫦娥为了显示自己的宽宏大量，决定让末嬉和自己一起陪伴后羿。由此，后羿身上的恶魔，一股脑地都放了出来，开始对别的女人有了兴趣，变成了一个好色的男人，他看上了乐正国的国母玄妻。

　　为了得到玄妻，后羿一反常态，做出了许多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在检阅乐正国的军队时，他指出玄妻母子藏匿了军队的实力，玄妻的儿子伯封向逢蒙提出挑战，终成平局。嫦娥看出后羿会为了这个女人疯狂，但没有想到后羿会因此发动战争。乐正国迅速投降。玄妻装饰一新，前来恳求后羿放过他们母子，而实际上让她的儿子伯封带领18个死士偷袭后羿的大营。后羿意乱情迷，不知道玄妻已经将毒药放到了他们洗鸳鸯浴的浴池中，她要为她的男人夔报仇。

　　玄妻和伯封没有想到的是，刚才他们杀死后羿的卫兵时，逢蒙是在装死。伯封和玄妻进入大帐后，要将后羿活活煮死，逢蒙趁此机会到外面叫来了士兵，他们冲进大帐，将伯封、玄妻和他们的18个死士全部活捉了，而此时的后羿，已经是一只红透了的大虾——但后羿毕竟是神仙，要煮死没那么容易，但他还是受了很重的伤。愤怒的士兵将伯封和他的18个死士全部扔进了大锅，煮成肉汤给玄妻喝。

　　后羿回到宫中养伤，变得非常喜欢洗浴，并继续带领军队打败了许多小国。嫦娥注意到后羿越来越孤独消瘦，知道他忘不了玄妻。于是，她将玄妻装扮一番，送到了后羿的面前。玄妻也意识到要想杀死后羿为丈夫儿子报仇并不容易，于是装出彻底忘掉过去的样子。不久，玄妻成为了后羿最宠爱的女人，后羿摆脱了以前的无所事事和乱发脾气，逐渐变成了一个好的君主，嫦娥也获得了上元夫人的称号和贤惠的名声。

　　后羿越来越宠爱玄妻，要封她为乐正夫人，群臣认为不妥，大臣韩叔则力谏后羿不要贪图美色，要以国事为重，后羿大怒，要将韩叔斩首，嫦娥当堂训斥韩叔，后羿便准予免死，但活罪难饶，处以杖责。这时，玄妻说，既然是打屁股，就要脱了裤子打。

　　嫦娥万念俱灰

　　在绿年节的狂欢会上，后羿宠幸了逢蒙的妹妹丽妃小娇，玄妻找到了与逢蒙单独相处的机会。玄妻意识到，要想为自己死去的丈夫和孩子报仇，必须先借逢蒙——这个禁卫军统领的力量。于是她让自己的贴身女仆去见逢蒙和他偷欢，给逢蒙加上强奸女仆的罪名，又让逢蒙割去女仆的舌头，使他对自己言听计从。逢蒙趁机和玄妻也发生了关系，两人建立了生死同盟。他们孤立了嫦娥，将吴刚、吴能父子相继杀掉，使嫦娥失去了眼线，开始在宫廷斗争中处于下风。

　　玄妻怀孕了，逢蒙欣喜，于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登上帝位，玄妻在生产时大喊大叫，说有人要害她的孩子，宫中流言四起，丽妃小娇说是上元夫人嫦娥。逢蒙杀死丽妃小娇，并嫁祸于嫦娥，玄妻母凭子贵，要求后羿将嫦娥赶出宫，后羿同意，让嫦娥带着飞天的仙丹离去。嫦娥被贬斥到西山时，有戎国百姓前来送行。

　　朱卷国逐渐兴旺，它的首领是以前后羿的部将倍伐，不满后羿宠幸奸佞，便带领朱卷国大军攻到了有戎国的都城，并绑架了嫦娥作为人质，连续战败的有戎国和后羿如梦初醒，但后羿惊奇地发现，他又一次拉不开宝弓了。倍伐准许嫦娥前来劝说后羿投降，嫦娥拿出仙丹，劝后羿吃下后飞天成仙。后羿开始意识到嫦娥对自己的种种恩爱，想到了她这些年来的忍辱负重。嫦娥一直为自己珍藏着那粒仙丹，这是一粒能够救命的仙丹。后羿突然意识到，现在最应该服下这粒仙丹的不是自己，而是嫦娥。于是他对嫦娥说：“朕根本就不在乎你！”

　　嫦娥万念俱灰，一仰头将仙丹服了下去，很快飞离了尘土飞扬的战场。此时，后羿心里对嫦娥充满了爱，爱成了唯一的东西。他一下子拉开了宝弓，将倍伐一箭射死，有戎国大获全胜，但其后他依旧醉生梦死，被玄妻和逢蒙用桃木大棒生生打死了。嫦娥对后羿的结局一无所知，她已忘了过去，忘了人间曾有过的一段爱情，忘了那个深爱过的叫后羿的男人。□缩写鄂言
 
　　（来源：新闻午报）

　　　　　　　　　　　　　　　　　　　　　　　　　　　　　　　编辑：李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