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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史记载,民族英雄郑成功起兵于福建沿海,在驱逐荷兰侵略者,收复台湾以后又病逝于当地,根本与祖国大陆的中原地区无缘。然而,在今河南省邓州市却有一座郑成功的战马坟。近几年来,一些外地旅游、考察团纷纷到此观光、调研,并在战马坟前凭吊,寄托哀思。说起这座战马坟的来历,当地流传着一段传奇——
话说当年郑成功率大军驱逐荷兰侵略者,收复祖国的领土台湾时,就有几千名高山族同胞前往迎接,用牛车和其他运载工具帮助登陆大军。他们把大军看做是自己的解放者、大救星。郑成功所到之处,高山族“男女壶浆,迎者塞道,”并纷纷参军参战,痛击红毛贼。各番社领袖又相继前来归附,当时的户都事杨英在《从征实录》中记载:“各近社土番头目俱来迎附,如新善、并感等里。郑成功令厚宴相待,并赐正副主官袍、帽、靴、带。由是南北路土社闻风归附,接踵而至。”郑军围攻荷兰军指挥中心赤嵌城时,酋长猫难实叮率众助守。郑成功吩咐将士们说,荷兰人自万里之遥犯我国境,妄图吞占我国家灭我种族,与我等不共戴天。而土番人则为我骨肉同胞,只不过一时蒙昧,迷入歧途,二者务必区别对待。于是派通事暗地说服猫难实叮,晓以大义,陈明利害。终使他醒悟,在一天夜里率众倒戈,出城归附,还蹲下双手合十,行土番跪拜礼仪,被郑成功急忙搀起,握手言欢,共商攻城之策。猫难实叮无比感激,将他驯养多年的心爱战马献给了郑成功。
这匹战马枣红色,体躯雄伟,白顶门,四只白蹄子,褐鬃乌尾,跑起路来四蹄翻花,打起仗来伏身如箭。夜间行军二目闪光辨径,前边若遇水阻,它便身躯下伏作游泳状;若遇大山相堵,两只前蹄竖在空中上下扒攀;若遇敌军埋伏,便昂首回顾咴咴惊叫。“神马!”将士们都为之惊奇,说这匹战马不仅通人性,而是一匹神马,于是都叫它“番神驹”。番神驹是郑成功的心爱宠物,掌上明珠。郑成功爱马如子,在军中人人皆知。
郑成功骑着这匹通神性的战马,指挥大军与荷兰侵略者激战8个多月,终于收复了台湾。胜利后在评功嘉奖时,郑成功将这匹马奖给了黄廷将军。一是黄廷系福建同安县人,早年在沿海一带招募兵将,屯兵长乐县,兵多将广,实力雄厚。在郑成功与父决裂,潜师金门陷入困境,极不得地时黄廷率众前来投靠,从此壮大了力量。二是黄廷乃郑成功一员宿将,得力心腹,多年追随不离左右,从无二心,运筹帷幄,凡军政大事必与他共同筹划,又多次挂帅出征,屡立战功,在军中享有崇高威望。特别在这次收复台湾的战役中,黄廷肩负筹集火药粮草的重任,多次组织大批船队源源不断地押运台湾,以保障前线的给养。居功头等,可与西汉萧何相比。三是战马番神驹在战斗中出生入死,曾几次负伤,体质骤然下降。战后的台湾生活状况极差,惟恐战马因给养不足,难以恢复健康,令黄廷带回厦门滋补休养,此为万全之策。
黄廷得到这匹战马,他本人和部下众将士都感到无比的荣幸,但战马交给谁来驯养管理,使黄廷苦苦思索,终难物色合适的人选。他率部回厦门扎营,辅佐郑经督导诸岛军政。据邓州高山族家谱记载,有一天番神驹因人地生疏,留恋故土,挣断缰绳狂奔呼啸而去,人们追赶拦截不住。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躲在海岸的一位土番小伙,急呼一声口哨,只见番神驹呆立,那小伙翻身跃马,手挽马鬃回到营地。黄廷和部下十分惊喜,见这位土番小伙年不过20,仪表英俊,精明利索,又深知这匹战马的脾性,便问起他的身世。
这位小伙名叫依那思罗,系台湾阿里山土番猫地干社(部落)人。从小常伴番童出山外深入汉区做小买卖,晓汉语,通汉俗。早年他父亲参加郭怀一起义,在同荷兰人作战中阵亡。他和母亲哥哥一家三口人靠打猎苦度时光。当郑成功大军在台湾登陆时,他和哥哥为报父仇参加了战斗。赶走了荷兰人,台湾被收复后,哥哥又回到山社赡养老母,他本人苦苦哀求留在部队,被编入右武威将军周全斌的部下。周奉郑成功之命率部返回大陆执行军务,依那思罗也随军来到厦门。因周全斌思想狭隘,为人刻薄,常鄙视欺侮身为异族的依那思罗。依那思罗到厦门后又举目无亲,于是躲入海岸伺机逃回台湾。正在这时,碰上郑成功的这匹战马惊恐逃奔。这匹马从小在土番部落驯养长大,与高山族结下了不解之缘,所以依那思罗呼之即来,招之即去,无比驯从。
黄廷听后喜出望外,连声赞道:“天意啊!此乃天意!”他见这位依那思罗通情达理,操一口流利的汉语,又精骑射,善武功,具有良好的从军基础,便百般安慰,好言相许,于是留下他做马夫。从此黄廷对依那思罗体贴入微,依那思罗初来乍到,大概因不服水土而患重病生命垂危,黄廷令军医日夜救治,终使他痊愈康复。为此,依那思罗感激涕零,发誓“马走人随”,终生扶侍将军,矢志不渝。自此他鞍前马后,挑起驯养呵护番神驹的重任。
没过多久,郑成功在台湾病逝,郑氏集团内部兵戎相见,矛盾加剧。此时的黄廷以国家统一、民族大义为重,毅然率部归顺清朝。当他率众北上向清廷请旨行至卢沟桥时,康熙皇帝下诏就地嘉奖晋封,并命他率部自卢沟桥南下,沿途疏散屯垦,设为官兵里,边务农桑边练武功。免去一切徭役赋税,以待国家征调。
黄廷在沿途疏散时,内心却纳起闷来,圣旨上只说南下,究竟下到什么地方为止?他本人又该在哪州哪县安营扎寨呢?皇帝没有明说,使他举棋不定。正在这时依那思罗想出个好主意,指着番神驹说,这匹战马通神灵,让它带路,走到哪里停下便在那里屯垦定居。黄廷连连点头说,就让这匹神马做主吧!
只见依那思罗乘坐番神驹,耀武扬威在前边带路,日夜兼程,当行至河南省邓州时这匹战马甩头摇尾再也不走了。黄廷巡视这里山河秀丽,土地肥沃,阡陌纵横,人和年丰,确实是个好地方。便在知州的安排下,于城西湍水以南分驻屯垦。黄廷还关照依那思罗在当地结婚安家,又命参将蔡茂带领依那思罗,在今文渠乡南十里的蔡营村辟建养马场,以番神驹为楷模驯养战马。
据《邓州志》记载,黄廷率部在邓州屯垦期间,曾先后数次奉命出师征战。尤其作战主力骑兵团,训练有素,剽悍雄壮,所向披靡,威震四方。一匹匹战马体魄高大,善征战,晓军情,通人性,知人语,大多为番神驹繁衍的后代。从而立下赫赫战功,多次受朝廷的嘉奖封赏——
康熙二十一年,福建水师提督施琅集结兵力征服台湾,饬令黄廷率部从征。依那思罗乘番神驹列队在前,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带领大队人马奔赴台湾。当依那思罗和番神驹回到久别的部落山社时,因高山族信仰巫教,一直流传着番神驹为上天所赐,神灵附体,知情达理,便奔走相告,欢欣雀跃,呼喊着“国胜爷(郑成功)的战马回来了——”蜂拥围了上来。而番神驹对这里的山水人,似乎记忆犹新,昂首翘尾咴咴欢笑,又在人们身上舔来闻去,亲切之情苦于无从言表。
当大军平息了郑氏集团,结束台湾长期分裂局面,正式纳入大清王朝版图,黄廷又班师回邓。临出发时,高山族同胞人山人海拥挤海岸送行。番神驹站在船上,四只蹄子和着送行的山歌,有节拍地将甲板登得咯咯直响,一个劲地撒娇不忍离去,好一幅动人心弦的离别情景!牲畜也有恋乡情,何况人呢?人们被感动得眼里闪着泪花。依那思罗和家乡亲人依依不舍地含着热泪告别。
回到邓州后,番神驹因长途奔波疲惫,路感风寒卧病而死,两眼始终圆睁,大概为依恋台湾的故乡而不瞑目吧。黄廷将军和众垦兵将士无不惋惜志哀,特别依那思罗更是悲痛不止。于是举行厚葬,100多匹战马挂孝送殡,幡旗纸扎琳琅满目,葬于黄廷生前选定的陵园内。依那思罗如泣如诉地宣读祭文:“国姓爷的战马啊,黄将军的坐骑!你和我同来自台湾,又一同迁居这中原大地。为了天下百姓安危和国家社稷,你和将士们一样驰骋疆场,从未歇鞍停蹄。如今天下太平,国家统一,但愿咱故乡宝岛,永不再与唐山(大陆)分离。安息吧:我的老伙计。待我百年之后,咱亡灵相伴,再回到故岛原籍……”所有送葬的人们,无不为这悲壮的祭文感动得失声痛哭。
这段传奇在中原大地流传了300多年。如今这里爱国将军黄廷的陵园、高山族同胞依那思罗的墓、碑和这座战马坟,以及其他纪念性设施,已形成一个全国独特的旅游景点。所在的村庄聚居着依那思罗的后代,形成一个庞大的高山族家族群体,被当地俗称为“台湾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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